一、锄头散文欣赏

锄头散文欣赏

又做梦了,梦的主题依旧是老家,童年的生活:游戏,器物,劳动,牛……这些渐渐被遗忘的东西,一一在梦中复活。似是在提醒我: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

在乡下,坐一个家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吃穿住用,一样都不能缺。用的东西,是家之所以是家的部件,成员。就像麻雀,虽然体型小,但肝胆必须全。

用具中,最重要的就是农具。农具中,又首推锄头。农民的锄头,就像骑士的马,战士的枪,学生的笔,是战友,更是伙伴。

李绅在《悯农》中写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锄禾”用的就是锄头。

锄头是一个大家族,按它的功能、用途,大致可以分为:挖锄,薅锄,扁锄。无论是哪样的锄头,都由锄和锄把构成。锄,是靠铁匠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

老家那地方,最有名的铁匠是曾老幺。我喊他幺哥。他人高马大,孔武有力,打起铁来八面威风,是我那时心目中的英雄。我亲见过他怎么样把一块毛铁打造成一把厚实的锄。他一只手握着长铁钳,把炉中烧得通红的毛铁夹出来,稳稳地放在铁砧上,另一只手拿着锤用力地砸下去。一声闷响,火花四溅。他手中的锤刚扬起来,他的徒弟的锤子紧跟着砸下去。一时间,只见锤影飞舞,火星乱飞。像雷鸣电闪,像骤雨狂雹。那是力的碰撞,是坚硬与坚硬的较量。一坨红闪闪的毛铁在铁锤下不断挣扎,嘶喊,哀嚎,呻吟,抽噎,由灼人的火红变成忧郁的铁青,变成条形的模样,然后被丢进满是铁锈的水盆,叹息般地“哧溜“一声,溅起一阵水雾。然后,是再次回炉,再次捶打。如是再三,就有了锄的模样。最后,曾老幺拿起一把较小的锤,按锄的长宽厚的规格,进行定型。他气定神闲,那捶打的力度和节奏,也如和风细雨。变成锄的铁,不再做徒劳的反抗,反倒闪烁着一种新生的喜悦。从一坨毛铁成为一把锄,像破茧成蝶,化腐朽为神奇。曾老幺满意地用草绳系着锄孔,挂在显眼的地方。那新生的锄,就像盛装的新娘,羞涩地幸福地候着那个人,等待揭开盖头。

没有锄把的锄,是没有生理功能的女人。只有将锄把套进锄,并用木楔子加固,才能叫做锄头。锄头是铁和木的最佳联姻,孕育了农耕文明。它是我们祖先最伟大的发明创造,是铁器文明成熟的标志。

我们通常所说的锄头,其实就是挖锄,是用来深翻泥土的。锄头的锄把长短很有讲究,往往要量身定制。臂力强的锄把长。锄头的运用,符合朴素的杠杆原理。

老家的农田以坡地为主,多是那种粘土田。这种田最大的好处是耐旱,越旱收成越好。缺点是田土易板结,挖田特别的费力,锄头也就和一般地方的有些不同,锄身较长,锄刃较宽,利于深挖。用这样的锄头,很带劲,也很费力气。

耕种时节,凡是犁到不了的`地方,锄就成了犁的替补,闪亮登场。这样的地方,就得用锄头一锄一锄地挖,对那些负隅顽抗的泥土实施各个击破。泥土松软了,才好埋肥、播种,种子才能顺利地发芽,长成预期。锄头高高地扬起来,力量蓄满两臂,臂肌高高隆起,人和锄成为一体。锄头落下去,人的身子弯下去。锄头深入泥土,这是人向泥土诚挚地问候,也是卑谦地致意:泥土啊,请给予我们食物和幸福。挖田的人不用嘴说,用心说,用力气说。泥土翻卷出来,那是泥土在许诺:有付出,就会有收获。挖田的人相信泥土,就像相信自己。

到了收获时节,锄头摇身一变,成了主角。成熟的红苕、洋芋,像足月的孩子,猫在泥土里,全靠锄头把它们刨出来,见天光,变成粮食。这时候的锄头,像是土地的助产师。有些地方,把在地里求生活的农民,说成是“刨食“的,想想,实在准确、鲜活。我一直相信,最好的语言是劳动和劳动者创造的。

如果说挖锄是伟丈夫,那薅锄就是小女子了。薅锄呈半圆形,刃就是半圆的弦。“锄禾日当午”中的“锄禾”,就是薅草,这是薅锄的使命。

草是庄稼的宿敌,有庄稼就有草。土地长庄稼也长草,就像这人世有好人就一定有坏人一样。但庄稼和草,不能共生,二者势不两立。要保证庄稼正常生长,就要薅去庄稼地里的杂草。“薅”是轻轻地刮掉草的意思,是对草的打压,抑制,并不是要铲除,更不是要斩草除根。这是因为,庄稼的根和杂草的根,往往交织在一起。“锄禾日当午”,从农事的角度看,是科学,是劳动人民的经验总结。因为被薅的草,经过太阳的暴晒,更容易枯死。以此作为农民劳作的艰辛例证,觉得是对农人的怜悯,那是不懂农事的文人的无稽之谈,甚至可以说这是对农人的侮辱。

薅草,是农人最轻松,最愉快的时候。敲锣打鼓,像是过节。这锣鼓,就叫薅草锣鼓。舒缓的鼓点,悠扬的锣声,充满韵味的吟唱,挥动的薅锄,摇曳的庄稼,翻卷的杂草,劳动者的欢声笑语,那场景,是劳动,是游戏,更是美。

农人对于杂草,感情是很复杂的。杂草,是牲畜的食料,更是庄稼的肥料。农闲时,农人要从田坎地头薅来带土的杂草,称为草皮。它们把草皮一担一担地挑回家,垫在牛圈或猪圈里,在牛踩猪踏中,在牲畜粪便的渗透下,腐烂发酵,作为来年庄稼的底肥。“三分地七分肥”,“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这漫山遍野的杂草,就是天然的肥料库。取之于泥土,用之于泥土,这也是农人对土地丰厚给予的回馈。没有肥力的泥土,就像没有奶水的妇人,喂不饱也养不活饥肠辘辘的庄稼。循环利用,可持续发展,几千年前农人就懂得,农人不仅是科学家,更是哲学家。

春种之前,要烧火肥。砍下荆棘灌木,拢成堆,我们叫砍渣滓。然后用薅锄薅下草皮,压在荆棘灌木堆上。贴实了,就将荆棘灌木点燃。一时间,火光熊熊,烟雾缭绕,像狼烟四起。八九天后,用一种叫碳筛的筛去没有烧尽的渣滓,剩下的含有草木灰的黑色土粒,就是火肥,用来做种包谷、洋芋的底肥。

化肥、农药的出现,广泛地使用,极大地提高了粮食蔬菜单产的产量,但是,却也极大地降低了粮食蔬菜的质量。现在,几乎没有一样粮食蔬菜中不含有化学成分,不残存农药,能让人吃得放心。因此,对于标有“绿色食品”的食物,人们总是趋之如骛。其实,现在哪还有真正意义的绿色食品呢?而且,土地越来越依赖化肥农药,就像吸毒者。化肥农药过度使用,导致土地严重的污染。这样的农业生产,像是在饮鸩止渴。由此看来,化肥、农药,有可能是人类最愚蠢最糟糕的一种发明。这是科技好心办了坏事。人类崇尚科技,迷信科技,是祸是福,真还只有天知道。

介于挖锄和薅锄之间的是扁锄,锄面为倒梯形,下宽上窄。可以挖,可以薅。只有播种时,才能派上用场。此外,还有小巧的镐锄,种菜用的,其实就是微型的挖锄、薅锄。

锄头的用途非常广泛。是农民,就一定有锄头,一定会用锄头,一定爱护锄头。锄头不能直立,总是面向土地俯下身子,这也像千百年来的农民。这是对土地一种虔诚的姿态,是感激,是祈求,是希望。土地是从来不会拒绝一个俯身者的任何要求的,就像慈爱的母亲不会拒绝她的孩子。

父亲的那些锄头呢?或许,早就锈蚀成了泥土,融进了故乡的土地。但我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它们都会永远温馨地陈列在我的心里,就像我的父亲母亲,就像我的故乡,就像我的童年生活。

二、爷爷的锄头散文随笔

爷爷在世的时候,在我幼小的记忆里,尽管爷爷使用过好几把锄头,但它们大多数都伴随了爷爷的整个人生历程。而且更加证明了一把把锄头,好像是劳动者的传家宝,又好像是劳动者的聚宝盆。

在我记忆里的长河中,锄头即是一种劳动工具,又是与大地亲密接触的耕耘者。

我看到爷爷用第一把锄头在春天点播玉米的时候,那时我还不到六岁,但六岁的我,已经在开始上学了。不知道爷爷是有意让我从小养成热爱劳动,还是从小培养我学会劳动的好习惯,硬是在我放学回家吃完饭之后,把我带进劳动场地,要跟在爷爷的身边。一会儿,爷爷用锄头完成一排排一行行土窝子,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就一手握住锄柄,一手叉着腰,要么拍一拍手里的泥土,要么习惯在满脸擦上一把汗水,不管我懂不懂爷爷要用三言两语,总是面对我说道,看清了没有,这个土窝子是这样完成的。

土窝子是这样用锄头完成的。爷爷虽然对我说话这样简略,但我能够用一双眼睛看清楚,土窝子的大小是爷爷用锄头完成的经过,也能够看明白爷爷每一次劳动完毕,爷爷把锄头一扛回家里,就把粘在锄头上的泥土用五指扣得干干净净。爷爷当时还喜欢吹出几口粗气,对着每一把锄头上,残留下的泥土又过上一遍,然后才把锄头悬空挂在墙壁一根木头上。爷爷说是把锄头悬挂在空中,避免锄头生锈上潮。

我那时幼小对锄头的功能和意义还不知其解,为什么庄稼人的锄头,面对这样在一块块精耕细作的土地上,和爷爷锄头下一样出现非常整齐的那些土窝子里,要不了几天种子就在土窝子里破土而出了。我有时看到满眼眶里在土地上生长出来那种嫩秧秧的庄稼苗,在我面前一天比一天开始疯长开了,幼苗的身段也开始更加美丽了。那时,在心里总也说不出来的一种喜悦滋味,被深深地埋藏着。

爷爷在开始衰老的时候,我初中快要毕业了。在那时我上学回到家里,能够主动扛上锄头和爷爷同时在地里劳动了。记得在暑假的时候,给晚秋庄稼苗锄草施肥是关键时期,我家的锄头用坏了两把。这两把锄头都是我使用不当造成的结果,面对土地我一锄头一锄头挥舞下去,都是我对土地内暗藏有多少石头判断有误,和对各种土壤结构不了解而损坏了两把锄头。我当时认真查看两把锄头的口面,都是锄头在土壤内部碰上石头而被损坏面积最多的地方。可是,我的爷爷在我这样短暂的时间内,在家劳动时竟然用坏了两把锄头而没有责备我,反而高高兴兴地对我说道,用坏了就去铁匠铺加工修补,这两把锄头不也是修修补补,跟了我快近二十年了。

爷爷对这两把锄头被严重损坏并没有给他老人家带来心痛,很快被爷爷拿去铁匠铺修修补补好了。后来,我还和爷爷在一起拿上他修补好的锄头,在地里继续劳动了两天才开学。在那时,我看到被爷爷修补过的两把锄头,心理顿时也想起了爷爷曾经当着全家人说过,在他二十年前,被我损坏的那两把锄头,爷爷当时是用全家人节余下来的口粮,换来的两把锄头,修修补补一直使用到现在。

我家的锄头似乎在我的记忆里,渐渐地也留下了它的传奇色彩,但在这一点上是我在初中刚毕业的时候,真正才感悟到。因为我家的锄头在长期与土地亲密接触的过程中,它们由规范的宽长度不得不缩变成不规则较短的距离了,并且还在逐渐变得那样越来越老化的岁月里,爷爷就不间断地在不同的.时间内,要拿上老化的锄头到铁匠铺去,再让铁匠师傅添进铁和钢,这样被老化的锄头又立刻出现了新的尊容和新的面孔了。我家变了模样的那一把把老化锄头,它们好像在我们家每一个劳动者手里,又焕发出了一股股青春活力,在土地上继续前行着,在庄稼地里继续穿梭着。

我很幸运上了高中阶段学习,在高中几年学习里,我的爷爷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但爷爷的锄头始终是他勤劳的生命线。爷爷始终习惯要把锄头用在土地上,正如同把锄头用在爷爷心里一样,他身体似乎才显得活跃硬朗健康。

我总记得,在爷爷病重逐渐缓解的时候,有一年正是一个秋收的季节,也是一个播种的季节。爷爷带着缓解病重的身体,坚持扛上锄头走进地里,为家里播种敲碎泥疙瘩整理地边,为家里修补好到庄稼地里的路面。爷爷拿着锄头劳动累了,就放下锄头,轻轻坐在锄柄上,一双眼睛就看着远方,远方也是山,近处也是山。山上有土地,土地上满是庄稼人,劳动的身影在晃来晃去。

但在近处的山洼里有一条小河流,爷爷熟悉这条小河流。爷爷曾经在劳动的间隙里,在小河流摸过鱼,还与童年的伙伴,在小河流中游过泳。小河流两岸露出了白花花的那些大石头,爷爷太熟悉不过了。爷爷曾经和年轻同辈们带上锄头、木杆、铁丝等工具,在小河流岸边抬过石头修过田。

现在站在小河流岸边石头上的水鸟多起来了,水鸟的鸣叫声传播得更远了。当水鸟从大石头上沿着小河流岸边,飞过了山顶,又升上天空那一刻起,爷爷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睑顿时收了回来,爷爷还是忘不了多年来,习惯拿在手里劳动的锄头,又开始修补我们家到庄稼地里的那条路面了。

真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爷爷离开我们越来越摇远了,但爷爷拿着锄头被修补过的庄稼路面,现在越来越宽大了。宽大了连一辆辆汽车都能够呼啸而过。我们全家人现在每天都能够看到一辆辆汽车,从我们家的门前方奔驰着。现在想起我的爷爷来,他曾经拿着锄头在汽车呼啸的地方劳动过,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全家人应该替在天之灵的爷爷欢呼和骄傲。

现在我们全家人最忘不掉的是,爷爷曾经使用过铁制的那些锄头,它们并没有在我们家里消失掉,反而被我们全家人还在继续使用着……

三、父亲的爱抒情散文

父爱是一缕阳光,让你的心灵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感到温暖如春;父爱是一泓清泉,让你的情感即使蒙上岁月的风尘依然纯洁明净。

月在不经意间从身边划过,在每一个匆忙的身影背后,父亲关爱的目光越来越远,母亲熟悉的话语渐渐淡忘,在你身心疲惫的时候,驻足下来,读一读书中的温情故事,你会有感动的心跳。

父爱其实很简单。它像白酒,辛辣而热烈,容易让人醉在其中;它像咖啡,苦涩而醇香,容易让人为之振奋;它像茶,平淡而亲切,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上瘾。

父亲的爱,是春天里的一缕阳光,和煦地照耀在我的身上;是夏日里的一丝凉风,吹散了我心中的烦热;是秋日里的一串串硕果,指引着我走向成功;是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着我那颗冰冷的心。

父亲的爱,无处不在!纵使是丹青高手,也难以勾勒出父亲您那坚挺的脊梁:即使是文学泰斗,也难以刻画尽父亲您那不屈的精神;即使是海纳百川,也难以包罗尽父亲您对儿女的关爱!

当我已为人父时,老爸已迈入老年,看着佝偻身躯的他还在不停地为我们准备着丰盛的午餐,叫声爸爸,他似乎没有听见,依然在忙碌着,偶尔抬头看看我,满眼是关爱,而我已感动的满眼是泪花。

爸爸是我心中的“超人”、“奥特曼”、“变形金刚”,我要什么,他就能给我变出什么,但是爸爸好辛苦,总是很晚才回来,每次看着爸爸喝醉,我心里就好难过??

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他拥有北方男人那高大魁梧的身形,线条明晰的轮廓和那股特有的硬朗之气。在我心中,父亲就像是一棵青松,无论是骄阳如火,还是雨雪纷纷,都那么高大挺拔,坚韧不屈。他那宽宽的肩头和有力的大手永远是我最可靠最坚强的后盾。还有一次,是为了母亲,那是一次很偶然的谈话,话语间我流露出对母亲种种苛责的不满。而父亲在安慰我的同时,也例数着母亲的好。我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一句话触动了父亲的心,他说,你妈这一辈子不容易呀!那泪水--我真真切切地看到--就在眼眶里打转。他又轻轻地说了一句:“咱俩一定得对她好。”这句话我是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不善言辞的父亲用最平实的语言表达着自己的情感,那分明是一种相濡以沫的爱意。

在那松塌塌、油光光、皱纹满面的脸上,有着一双失意的眼睛似乎早已失掉光彩。高高的鼻梁下一双鼻翼显得特大。酱紫色的嘴唇好像已和古铜色的脸融为一体,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嘴唇。远远看起来,额头上的皱纹就像干枯的河床,想像得到他生活的担子是多么的沉重。随之可见的是他那粗糙得像松树皮一样的`正端着一碗水,好像是要递给谁。

这是一张苍老憔悴的脸,黝黑的皮肤可以看出他是个勤劳的人,在土地上劳作了一辈子,为别人奉献了一辈子,却从来不要求什么。总是奉献给别人的很多,而要求于别人的却很少。白褂子乏着暗黄,可见生活的朴素与艰苦。岁月不留情,在他脸上凿出一道道沟壑。深陷的眼睛里流露出他的慈爱,鼻子大大的??

看着这张脸,我的心被震撼了。一种酸涩涌上心头,是难过、感动?似乎都不对。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呀!黝黑的肤色不知积聚了多少烈日的暴晒,纵横交错道道皱纹的沟壑里写满了岁月的沧桑。高高的眉骨下深陷的眼睛似乎望着远方,是在盼望着什么吗?他的嘴唇微微开启,是叹息,还

是疲惫的微笑?嘴角因长期没有得到水的滋润而乏着白色的唾液沫,下嘴唇因干裂而结起了暗青的硬块儿,看得我也顿觉口干舌燥。那碗为他凉好的糖水算是或许能消除一天的劳累。食指上缠着一块白布,也许是一道刀痕,也许是被锄把磨破了的水泡,可丝毫没有减弱那双手显示出来的坚强与力量,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是呀!他背负的是整个家庭的重任哪。父亲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我曾在日记中偷偷地写道。据母亲说,父亲是极少流泪的,当年,十几岁的父亲孤身一人去遥远的内蒙古下乡,漫漫黄沙,举目无亲,日子再苦再难,父亲都

不曾流泪,父亲遭遇事故,身上大伤小伤十几处,疼痛难忍,夜不能寐,父亲从未说过一个“疼”字,从未叫过一声,默默地坚强地挺了过来。我的记忆中父亲只流过三次泪。一张脸,一张刻画着沧桑与磨难的脸,显现出了无比的坚毅与顽强。深邃的眼睛透露出幸福的光芒与顽强的性格。一道道皱纹记录着过去那沧桑的岁月,大大的鼻子“矗立”在脸上,犹如不倒的山峰。小而发白的嘴唇还留着太阳炙烤的痕迹。他那粗大,沾着泥垢的干枯的手,正诉说着他的勤劳、耐苦。是这双手创造了现在的富强,是这双手创造了这个美丽的世界,这碗凉茶不就是他现今幸福的最好见证么?他用自己坚强的性格,创造出了自己的甜蜜,虽然骨瘦如柴,但却显现出了中国人的高大,不是外表,而是那不倒的精神。他们虽然经历了最苦的年代,可是,你们看: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张古铜色的脸上藏着他含蓄的丰收的喜悦,额头上的道道皱纹是他饱经风霜的见证,一双混浊的眼睛深陷在枯黄的眼眶里,幽远而深邃。大而扁平的鼻子让人想到他曾经的魁梧、强壮。微张的嘴角表达的似一个朴素的微笑,上唇干瘪而又灰暗,几乎看不出来,泛白而干裂的下唇告诉我们他也许刚从地里收割回来。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端着一碗稀粥,夕阳的余辉铺洒在碗里。长期的体力劳动让他的手变得很粗大,因干枯而突显的指骨像一个个的小山丘,食指上缠着一截纱布,手指上、指甲里还留着一道道黑黑的泥土的印迹,也许还带着淡淡的麦香呢。

这是一个年老的农民父亲,手指上的泥迹告诉我们,他才刚放下锄头。炽热的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劳累一天的他端着一碗被夕阳映红的水。是呀,从他干裂的嘴唇我们可以想象他的干渴。疲惫的脸上还能察觉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是长时间耗费体力后停下来的那种惬意呢,还是抑制不住的收获的喜悦呢?也许兼而有之吧!他头上裹着一块白汗巾,不由想到也许里面还藏着根根叶子烟呢,没准耳朵背后还夹着根竹烟杆。他的额上、眼角边、脸上爬满了蛛网似的皱纹,镌刻着他生活的磨难、艰辛。深凹的眼睛里蕴含着他朴素的心绪,是在回味呢,还是在憧憬?

那个时候的父亲每到农闲的时候都会拿出他心爱的二胡坐在桌旁双目微闭用他残疾的手臂并不灵巧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清脆而富有弹性的旋律从父亲的手指爆发,那一曲曲忧伤和对生活向往的旋律是我永远不会忘掉父亲当时对那个家所付出的责任与辛苦。

每每那个时候看着父亲瘦小的身躯背着那把承载着我们一家命运与生计的二胡,父亲沉重的步伐每走一步我们的生活就像前迈了一步,每天

从晨曦到日落一天不知道要走多少的路程?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回来,而每晚我都会眼巴巴的坐在大门口等待父亲步履蹒跚的回到家,透着煤油灯的暗光看父亲脸上依然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时候虽然我不懂事,但知道父亲很辛苦很劳累,上前就会卸下父亲的背包,沉甸甸的背包是父亲付出的汗水和艰难。

我看到父亲转身而去的背影,这背影在如织的人群中是那样的渺小与无助,人流的交错中,这背影渐行渐远,随着汽车的向前,终于从若隐若现归于虚无。可我心中的那个背影却越发清晰起来,我感到一阵难抑的酸楚,连忙打开车窗。父亲从来不让我在人前流泪,他说这是一个男人的底线。在我心中,这底线和他的背影一样有力,我注定永远都不可能逃离,因为它已经幻化为我绵延一生的背景,这背影温情却有力,朦胧而久远??

再见烟头的光在父亲的指间闪烁,父亲曾经刚毅年轻的脸,已是怎样苍老憔悴的模样。四十刚过的父亲,终于在家中接二连三的变故中一夜间苍老,那隐忍的目光和紧紧抿着的干裂的唇,都同他曾经松软的黑发一夜间斑白老去。再不是我年轻俊朗的父亲。

父亲一天天变老了,而我今天才突然发现。我一直都固执的认为父亲一直都是那么年轻,挺拔。也许真的是这样,越是朝夕相处的亲人的变化,越是熟视无睹。总以为只有别人的父亲才会老,别人的小孩长的快。对于年轻时的父亲的记忆,凌乱不堪,最大的印象就是怕。年幼时的我,是最怕父亲的,虽然父亲从来没有打过我。也许对于每一个子女而言,父亲的

威严都是与生俱来的吧。

而眼前的父亲,真的是老了。头发白了,皱纹多了,挺拔的腰杆也弯了。不忍心,每每只看到他渐显蹒跚的背影,已是泪眼朦胧,往日那个高大挺拔的父亲,你到哪里去了!老了的父亲,多了慈祥,少了威严。脸上多了微笑,眼里多了对儿女的依恋。每次回家,父亲都是忙前忙后的为我们准备饭菜,当一家人在饭桌上闲聊时,他还是沉默的端着酒杯微笑着。我们谁说话,他就看着谁,不插话,可是眼里却充满慈爱和欣慰。也只有这时,他才拿出我们孝敬的“好酒”。而平时,他总舍不得,还是喝呛人的谷烧。

父亲真的是老了,脾气变得特别的温顺,倒像是变成了我们的孩子。

对于儿女的嘱咐,他都微笑着应允。可是给他是买的衣服,他还是舍不得穿。老穿我们淘汰下来的,说还是好好的,丢了浪费。好吃好喝的也是留给他的孙儿们。如今,父亲豪不吝啬的表达这对儿孙的爱,仿佛要弥补自己年轻时的不足。每次离开,父亲都是大包小包装满自己种的菜,自己收的鸡蛋,叮嘱着经常回来!